小 巷

“滴答.....滴答......”

街角突出的水管早已不再洁白，黑灰的污渍布满了每处缝隙，转角的地方仍是不停地滴下水珠，溅出一片片水花，青苔沿着水渍爬上斑斓的墙，灰黑的地砖瓦片糊上一层层黄土，贴满了小广告的电线杆拉着纠缠成一股的电线，将小巷那不大的天空割成碎片。

巷口的大黄狗迈着步子向深处走去，染灰的毛发泛着昨日晚餐的油光，沿着青灰的砖瓦，蚂蚁排着两条细线，忙碌着搬运粮食，零星几只鸟从天上飞过，隐约听见那悠扬的声音。

小巷的路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的石板，偶然有几株小草冒着新绿从石板的间隙里钻出，日出时染红一片天。一个中年人推着餐车走向巷口，老旧的轱辘吱呀吱呀的响，泛着黄色油光的布上清楚地写着他的招牌，满是刀痕的菜板和随着车子一同叮叮当当作响的厨具有些杂乱的摆着，而此时巷口早已有了一阵阵叫卖声，吵吵嚷嚷的声音伴着有些呛人的油烟味儿和缕缕飘起的白烟。

一片不大的空地上随意支起几张矮桌，互不相识的人坐在相邻的小凳上等着那些简单的味道。几个孩子大叫着从一旁跑过，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伴着讨价还价的叫喊声入耳，散步的老大爷踩着一双拖鞋，慢悠悠地说“今儿又是晴天呵......”

而巷口中的一小片草坪是天然的足球场，一个废弃的矿泉水瓶便是足球，倾倒的垃圾箱或是哪处敞开的门就是球门，七八个男孩的笑声在那里荡开，巷深处的声音丰富地环绕着每个走入的人。

楼梯间的平台向外的一面没有墙壁，只有半人高的围栏，常能见到两人相对喊话。

“今儿个去哪儿打球？”

“咱找楼下水果店的人杀个瓜，好好聚聚吧！”

“这东头菜市场怎么不打折了？”

......

每每有这些声音响起，总是让破旧的单元楼充满了烟火气。当然，最令人难以忘却的声音是那太师椅上听戏的老人，他叼一柄老式烟斗，一手拿着蒲扇，一个小小的留声机放在一边的台阶上，唢呐锣鼓声交织，清亮悠扬。高亢的戏腔在巷间回绕，背后的砖墙上爬满了青藤，有几个小孩子蹲在墙角，在那木门框上刻刻画画......

编辑：陈倩倩